【绎夏】 梦境
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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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日未见她了？
自上次在北镇抚司门口说了那番决绝的话，今夏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到底还是恨上我了。
也好，恨我远好过她自暴自弃，好过放任她一个人痛不欲生。
陆绎看着摊在案上的卷宗，又忍不住沉入念想。
夜已深，岑福也被他赶回去休息了，整个衙门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空荡荡的房间，无人打扰，便可把苦苦隐瞒着的感情偷拿出来，晒一晒月光。
好想你，今夏。
陆绎手肘支撑着脑袋，低语呢喃，迷迷糊糊地入睡。
不知怎的，又置身于那日今夏与易家老三相亲的馆子。此番倒只她一人坐着，点了满桌子的菜，定定地望着他，好像已等了很久。
“还你。”
“什么？”
“这个手绳我不要了，还你。”袁今夏拿着那根手绳举到他面前，眼神决绝。“人我都不要了，还留着这个念想做什么。”
“……好。”陆绎忍住心头的难过，接过手绳垂眸不看她。
“陆大人，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分手前，怎么说也得喝一杯吧？”
陆绎张了张嘴，见她眼里隐约闪动着细碎水光，原本想要出口拒绝的言辞到底没说出来。
“好。”他接过今夏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仿佛不会说别的话了，她说什么便应允什么。现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不知是什么酒，只一杯便让人昏昏沉沉。意识涣散之间，好像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话。
是说了什么呢？
陆绎从温香软玉的床帏醒来，身侧躺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她身上遍布的深深浅浅的紫红色，无一不在昭示之前发生了什么。
见他转醒，今夏目光如水地凝望他。
“陆大人，我已是你的人，可再不能把我推开了。”
“今夏，你……”
“你何苦骗我呢。若是真的不爱我了，你又何必贴身藏着那方我扔掉的帕子。”
“我…我没有…”陆绎别过眼，躲开她灼热的目光。
“还不承认，方才解开你的衣衫，我亲眼看到的。”
“那也证明不了什么。我们…我们这一夜实在荒唐…荒唐得很……”
“陆绎，枉你平日里那么聪明，竟只能想出这种蠢笨的方法。”今夏软软地靠过来，两只手臂又一次攀上了他的肩膀，“你未曾言明的，我都知晓了。”
“你当我真的没有脑子，随随便便就能打发了?这几日我左思右想，一定是哪里不对。你根本不是耽于浮华名利之人，装也装不像。”
“你知道了？”
“嗯，师父说与我听了。是，我也很难过，这么多人命，这血海深仇，我不知该怎么办……可是，若教我就这么离开你，我确实是做不到。”今夏靠在他的胸口，软糯的声音似直接说到他心里。
“今夏……”
“就这么几天，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原以为左右不过是场风花雪月，总能忘掉的，可我不行。陆绎，你也忘不掉。刚刚，我都听到了。”
“你明明不该承受这些的，是我做的不够。我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想一辈子守着仇恨活着……我能不能…自私一点?”
“别哭……”陆绎抬手，想擦掉今夏脸上滚落的泪珠，却扑了个空，自己狠狠摔趴在案头。
是梦啊。
陆绎看了看窗外，天还没亮。
原来是假的。
翻云覆雨的热切是假的，温言软语的宽慰也是假的。
那个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想必还是恨着他。
“我原以为大人与旁人不同…我的心算是错付了。”那日她离开前，是这么说的吗？
忽然很想去看看她。
已过去这些天了，她应该不再哭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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