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颜喻】假装情侣(七)
来了——
不知道要怎么发展了，或许姚老师需要助攻一下，xql还是等明天再和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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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玻璃杯触碰发出的清脆声音，一下子拉回了张颜齐的思绪。
“想啥呢这么入神？”
“哟，是姚老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玩？”张颜齐抬手与他热情地击了个掌，算是打过招呼。
“好久没出来啦，喏，跟朋友聚聚。”姚琛冲远处扬了扬头，那边的卡座坐着一堆年轻人正热火朝天地玩游戏，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确实，夜里的酒吧是个最为轻松自在的地方，可以尽情释放白天积攒的所有压力与苦闷。
当时自己之所以选择了这份工作，也是因为考虑到这里的环境。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喧哗又孤独，可以安全地袒露自己的内心，因为没有人会当真。
黑夜与酒吧，是双重的保护。
朋友眼里的张颜齐，仗义又热情，可以把聚会的氛围推到高潮。在周震南面前，又是另一种温柔和体贴，像一张宽大又温柔的网，能包裹住所有的尖锐和锋利。
然而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张颜齐其实敏感又脆弱，固执又别扭。在明亮的白天，在爱的人面前，他所有的情绪都被狠狠压进眼底，笑得洒脱无谓。
只有这种地方，才最适合他。
适合理直气壮的委屈。
适合光明正大地想念。
脑子里翻来覆去在喊一个名字：
南南。南南。
“我看你刚一直在发呆，咋子了嘛？”姚琛关心地问到。
“没啥，可能是最近熬夜熬多了，有点累。”随意抹了把脸，拿起杯子去和姚琛手里的那个又碰了碰，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想听点什么吗？”
“hostage~”姚琛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又神色古怪地补了一句：“前两天南南分享给我的，还不错。”
张颜齐心脏猛的一跳。
这首歌，是自己很早之前推给周震南的。
那天难得两个人都在家，瘫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电视开着，不知道是哪个频道的女主持在兴高采烈地讲着什么东西，叽叽喳喳的。窗外的电线杆上停着几只麻雀，也叽叽喳喳地叫唤了几声。
天空不算明朗，也没有风，空气干燥。
“好无聊啊张颜齐，”周震南抱着一个小猪抱枕，白嫩的手一下一下捏着上面的耳朵，像个在讨要糖果的小朋友。
从那次旅行回来，就越来越习惯这样子的说话方式了。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告诉张颜齐，就一定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长这么大都独立惯了的周震南，只有面对张颜齐才会自然流露的依赖。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那，听会儿歌怎么样？”
“想看看你的歌单。”小朋友朝他伸出手。
张颜齐顺从地调出了手机里音乐软件的收藏夹，递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周震南点了分享，跳转到微信上，找到一个过曝的头像点了进去。
分享给他自己了。
张颜齐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照理说，手机这样私人的东西在别人手上总会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但是此刻自己竟好像也没什么不适，甚至还有些喜悦。
看着周震南又打开他自己的手机，把刚刚分享的歌单链接点了收藏。明明举动随意，却让人有种亲密无间的错觉。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感受下张颜齐的音乐品味吧。”周震南关了电视，把手机连上蓝牙音箱，像报幕似的来了短开场白。
“会不会好听呢？”他轻轻地说，声音软糯，充满明亮的期待。随机点开了一首，先按亮屏幕上的小红心，再煞有介事地端坐起来。
“I wanna be alone
alone with you
does that make sense
I wanna steal your soul
……”
房间里只剩下女歌手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缓缓倾诉，好似沉浸在半梦半醒里，混沌间没有意识的呓语。
“怎么样？”
歌曲终了，周震南也没有说话，一声不响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张颜齐忍不住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
“好听。就是听完了感觉还挺难过的......”小孩的声音也有点哑，还有些嗡嗡的阻塞感。
周震南抬起头状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袒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有无意识耸动的小鼻子。
可恶啊，明明看上去是个人畜无害的小朋友，却老是能轻车熟路地撩拨别人的心。
张颜齐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停止了运转，双眼只知道看着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了。
播放器被按了暂停，客厅里没有其他声音。
“咳咳......”周震南被盯得有些害羞，白皙的耳朵红了起来。
“你很喜欢吗？这首歌。”
“嗯。”
“我也喜欢。”
脑袋里忽然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张颜齐在想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失聪了，一时间世界变得万籁俱寂。可是又分明能听见窗外那些麻雀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时发出的响动。
明明这对话只在谈论歌曲，可回答也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啊。
也喜欢这首歌么？
那我呢？
能不能也喜欢我呢？
小孩低着头在认真地搜索那个女歌手的信息，张颜齐看着他的侧脸浮想联翩。
哎，跟朋友分享歌单而已，挺正常，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要这么小心眼。
张颜齐努力在心里自我暗示。抱着吉他走上台，调试了下两下琴弦，开始演唱：
“I wanna be alone
alone with you
does that make sense
……”
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在立体音效的作用下袅袅娜娜地荡漾开来，人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了，有人跟着节奏轻轻摇晃。头顶的灯球也关掉了五彩斑斓的色带，换成柔和的白光，随着灯球的转动在慢悠悠地晃。
表演完，台下依然掌声一片。
过了午夜，今晚的演出结束。姚琛过来跟他告别，嘴巴嗫喏了下好像要说话，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没一会儿，手机振动，收到一条信息：
[不知道你和南南到底怎么了，不过要是想聊聊的话，随时找我。]
该怎么说？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怎么了？又如何能有条不紊地整理出问题来寻求解答呢？
张颜齐知道自己整晚状态不太对，最近都这样。表演的时候他尽量集中精神投入，观众看不出来端倪，但他知道自己思绪依然忍不住飘忽。
周震南已经连着好几天没跟自己搭话了，去喊他吃饭也置若罔闻。
做好放在餐桌的饭菜没人动过，从热的变成凉的。周震南自己点外卖，好像又开始频繁吃那些重口的菜了。
这还是张颜齐不经意闻到飘过来的香气里明显的麻辣味道，偷偷摸摸看他扔掉的外卖小票才知道。
张颜齐几次想拦住他劝他别再这样乱吃好不容易才把胃养得好一点了，但每次走到他面前，换来的是小朋友拿冷冷的目光看他，像一只随时准备好战斗的刺猬，于是他又怂的自觉走开了。
不过貌似他最近也没犯胃病。张颜齐原本想这样安慰自己，可一转念又沮丧起来。
或许，他也根本不需要我的担心吧。
张颜齐自觉让路的另一个原因是，
他怕一不小心又会听到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这话无异于一把直插胸口的利剑，一剑致命。绕是再怎么没心没肺的人，面对这种话也会很受伤。
言犹在耳。
那天晚上听到周震南这么说，张颜齐顿时愣住了。手停在半空，吹风机还在呼呼往外送着热风，搅乱一室的空气。
周震南梗着脖子没有再说一句。可他的头发还有点湿，张颜齐最终还是替他把头彻底吹干了，才一言不发地走出去，脚步慌乱像个落荒而逃的小丑。
再待下去，恐怕真的要丑态毕现了。
他很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像琼瑶剧里夸张的男主角一样捏着周震南瘦削的肩膀怒吼：你究竟有没有心？我爱你，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这几个月来日渐亲密也许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吧，现实情况下我们不过是恰好合租的室友。
在房间里那会儿，张颜齐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只盯着周震南雪白的头皮，努力不去看窗户上映出来的影子。
以往在房间里给他吹头发，张颜齐最喜欢看那个地方。因为那时候周震南老是会眯着眼睛打盹，他可以放肆一点明目张胆地看他而不需要躲闪。
玻璃窗上，周震南乖巧地坐着，表情特别享受，嘴角都微微上扬。那脑袋恰好到自己的胸口，自己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显得特别亲密。
就像真的情侣那样。
而现在，梦境已经破裂，只剩下心灰意冷的自己了。
所以，又能怎么办呢？
酒吧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快要关门了。
张颜齐坐在角落一杯又一杯地喝酒，面前已经堆了很多空瓶。
因为是驻唱，其他人过来劝了几次，看他心情依然很差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们不知道张颜齐住在哪里，平时和他相熟的一个侍应生就让他在大家平时休息的房间将就过夜，怕他感冒特意找了两床被子给他盖上，安顿好了才离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路灯斜射进来，行道树的轮廓在墙壁上影影绰绰。
张颜齐真的喝醉了，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我也会痛的，”
“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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